他们住在不东镇的时候家里倒不是没有秋千,不过用的是打家具剩下的废料,不太结实也不怎么好看。文甜甜心里正紧张着,知道秋焱是想带她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便点头应下。
两个人走在路上,不少下人听说二少爷带了姑娘回王府都放下手头的活跑来围观打招呼。文甜甜一下子成了整个平王府的焦点,被大家围着嘘寒问暖,众人的兴奋让沉寂许久的后花园热闹了起来。
看着甜甜这么受欢迎,秋焱摇头轻笑。
“你们家人都这么热情的吗?大家都围着我,我有点慌啊。”
好容易从人群里走出,文甜甜小脸红红的回到他身边。她长期呆在不东山上习惯了安静,突然被这么多人簇拥着关心感觉有些消受不起。
伸手抚了抚她微微凌乱的头发,秋焱笑道:“他们平时不这样的,每次我回来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多说话。你看现在也是,大家只围着你转却把我晾在一边。”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们好像有点怕你,但是又很喜欢我。秋焱,你在家的时候很凶吗?”
文甜甜被他拉着坐在大秋千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你觉得我凶吗?”秋焱一脸无奈,轻轻帮她推着秋千说道,“我父亲去世后大哥搬了家,王府上下就都指望着我。但我长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即便是人在京城也常常需要呆在皇宫处理朝政,没办法,王府的事顾不上,跟大家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
其实他记得小时候家里一直很热闹,经常有小朋友过来玩。因为他家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下人们也很愿意陪小主子们做游戏。只是老王爷去世后一切都变了,他忙得没空回家且在外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亲朋好友和府中的下人们也开始慢慢的与他保持距离,连关心的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文甜甜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也不能怪你,至少你还有家可回不是吗?我连个家人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挺好的呀!嗯……这样吧,看在大家都这么喜欢我的份上,以后你没空的时候我就多替你过来玩一玩。凭咱俩这关系,替你玩秋千赏花吃好吃的全免费怎么样?”
“呵,那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
还没走进花园就听见秋千那边传来两人的对话,收拾妥当的老夫人脚步顿了顿,低声轻笑:“好有趣的姑娘,难怪能让焱儿动心。”
身边的婢女也点点头,欣慰道:“二少爷每次回来都心事重重,已经许久没如此开心过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文姑娘,这回您老准备多年的聘礼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是啊,焱儿喜欢就好,只是可惜了诗月……哎!”
感情的事最是强求不得,非你情我愿才行,奈何诗月一番深情错付,终不能得尝所愿,也是可怜。
老夫人连连叹息,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随后便收了心事走入花园。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有说有笑的文甜甜听到声音顿时紧张起来,赶紧从秋千跳下,立正站好,乖乖地自我介绍。
“老夫人好,我叫文甜甜,是秋焱的……朋友。”
见她紧张得结结巴巴,秋焱笑着牵住她的手,调侃了一句:“也是你未来儿媳妇。”
哈?
文甜甜偷偷看了他一眼,秋焱平时都是这么和亲妈说话的吗?
老夫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听到这话顿时瞥了儿子一眼道:“好好说话!在外面跟谁学的油腔滑调,别吓着人家姑娘。”
转而看向文甜甜,脸上为数不多的皱纹都绽开了花:“哎呀文姑娘,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叫伯母就行。啧啧,这闺女长得是真漂亮,我家焱儿有福气了。”
老夫人越看儿媳妇越满意,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秋焱。
“来来来,伯母带你去吃好吃的,让那臭小子自己上书房忙活去。”
文甜甜看了看秋焱,欲言又止。
“没事,我娘就这样。王府的厨子做菜比我好,你去尝尝,喜欢的话咱们临走把几位大厨也带回家。”秋焱扬着嘴角道。
无语,竟然要从自己老娘手里挖人?
文甜甜哭笑不得:“你要把大厨们带走,方桂君没有花糕吃看她骂不骂你!”
她这话纯粹是脱口而出,根本没过脑子,谁知秋焱和老夫人听后却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震惊地盯着她。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文甜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巴微微低头,耳根通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秋焱,他单手揽住她的腰身柔声解释:“没有,只是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喊我娘的名字了。你看,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不快把你费心挑的礼物拿出来哄哄?”
方桂君惊讶后眼眶瞬间湿润,转眸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又见文甜甜恍然大悟地把手上提了半晌的小礼盒递来,赶紧接过。
“老夫人,我来得匆忙没做准备只临时买了个小礼物,还请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你愿意跟焱儿回来我就很高兴了,还用带什么礼物啊?”方桂君拿着巴掌大的礼盒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拉着文甜甜在一旁的小凉亭落座。秋焱作陪,亲手给两人倒了花茶,还不忘挑了块做工精致的菊花糕放在文甜甜的碟子里。
如此细心的照顾落入方桂君眼中,心里止不住感慨,焱儿对待女孩的态度向来疏远,总是与倾慕他的名门贵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人道他表面温和实则内心冷漠薄情,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没遇到能让他心动的女子罢了。
两人在旁边眉来眼去,方桂君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礼盒。
轻轻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华丽贵重的翡翠玛瑙,而是一个做工素雅的银发簪,簪子顶部以一点寒梅装饰,朴素典雅。然而这发簪的款式美则美矣,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独特之处,做工也算不上精致,作为礼物送给她这般身份的长辈着实有些寒酸了。
方桂君在指间婆娑着素银发簪上的暗花线条,眉眼柔和。她好像透过发簪回忆起了一个人,又好像那个人只是在那段过往中匆匆走过,没留下痕迹,几十年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
“老夫人,这簪子是我路过一间首饰店挑的。我觉得款式普通,就用钢针在上面刻些纹路装饰了一下,您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再去挑些华丽的款式配您的衣服更合适。”
文甜甜说得诚恳,话中的措辞听起来甚至有些笨拙。秋焱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挑发簪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甜甜,你这礼物真是送到我娘心里去了,她肯定有话跟你说。我先去书房拿点东西,你俩慢慢聊。”
“秋焱?”
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总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她跟这位王府夫人又不熟,刚刚说错话还可能得罪了她,秋焱要走了剩她自己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我娘要是哭了你帮忙给递个手绢就行。她平时就爱哭,哄哄就好。”
方桂君恨不得拿起盒子扔他身上,这臭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太皮了!
“你少说两句!赶紧给我回去洗把脸,在家还戴个小面具装神弄鬼,快摘了去。”
秋焱又偷偷朝文甜甜眨下眼,这才老实在在的“哦”了一声往花园外面走。
没有他在身边插科打诨,文甜甜更紧张了。
“文姑娘,老身冒昧问一句,你家住哪里啊?”
“回伯母的话,我家住不东山,平时靠行医问诊赚些银钱度日。跟秋焱才认识了不到半年,一直承蒙他照顾,还带我来京城玩,实属幸运。”
文甜甜一直觉得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能认识秋焱真是花费了她半辈子的好运气,她自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而秋焱却恰恰相反,勤奋努力又能吃苦,温柔帅气又有责任感,以一人之力将家里家外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还能帮她赚钱在镇上买宅院,完美弥补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缺点。
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男人偏偏撞到她手里,算他倒霉!
方桂君每听她说完一句话都比前一秒更激动,此时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用小手绢擦眼角了。
“你既然来自不东山,一定是认识不东仙人的,这些年她过得还好吗?”
“我……她……这……”文甜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身在京城的方桂君也认识不东仙?看来那说话不靠谱的白梦滢社交圈还挺广的嘛!
见她为难,方桂君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白仙人毕竟不是凡夫俗子,你这年纪的不认识她也正常。我就是好奇问一句,姑娘别介意。”
“当然不介意。伯母您是不东仙的故人吗?”
“算是,也不全是。”方桂君知道年轻人不爱听长篇大论,便斟酌着简单讲了一下她年轻时候的事。
三十多年前,京城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经推测是有人在利用死者进行邪术修炼。当时的她还没有嫁入王府,老王爷负责此事后到处寻找能人异士来除邪祟,她就是那时候跟着老王爷与不东仙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案子结了,凶手被绳之以法,不东仙也从京城消失了。那一别就是十年,十年后秋焱出生,不东仙和其伴侣游历到此,得知平王府喜得贵子便来拜访。
“文姑娘,焱儿在刚出生时曾受到过不东仙的祝福,时间一晃已过了二十载,对于不东仙我始终心怀感恩。”方桂君叹了口气,眉目柔和地看向文甜甜,“焱儿从小就颇有主见且不服管教,十几岁就背着家里独自跑出去游历,而我作为母亲不可能不担心。只不过我知道这孩子有不东仙给的祝福在庇佑着,所以才会放任他去江湖上闯荡,甚至在我相公去世大儿子也成了半废的人之后,他想继续踏上战场我也没有阻拦。”
“你来自不东镇,模样与不东仙当年如出一辙,又在刚见面时就能准确叫出我的名字道出我的喜好,足以见得你与不东仙关系匪浅。”
方桂君年近五十却保养的极好,面上的皮肤光滑细嫩,一双美目波光流转满是温柔与祥和。
文甜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与白梦滢的关系仔细想想其实很难说清楚,像朋友又好像是家人,有时候还有点小闺蜜的意思。
见她踟蹰着没有开口,目光中略有所思,方桂君也不勉强。将梅花簪放回盒子里,低声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
“既然你愿意来京城,以后便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你的真实身份。这里的危险无处不在,邪术风气一天不除京城就一天不能安稳。甜甜,以后记得常来平王府玩,除了秋焱那里,王府便是你第二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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